“哇！哇！”
孩子并不算嘹亮的哭声在屋内响起，产房内紧张的气氛却是猛的一松，就连一直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的笑笑，都觉得后背被汗浸湿，整个人都虚脱了。
母女平安，真的是太好了。
笑笑再次确认了王氏也没事了之后，才默默的退出了房间，将空间留给稳婆等人。
产妇和孩子都要伺掇，怕是需要不少时间。
听到动静从堂屋里过来的众人见笑笑出来，忙开口询问，“笑笑，如何了？”
“母女平安！”
笑笑只是说了这四个字，便没再多说，强撑着走到堂屋里，虚脱般的坐在凳子上，目光有些呆滞。
以前只听说过生孩子凶险，却从未想过，会凶险血腥到这个地步。
此刻的笑笑，终于理解为何女人生孩子的时候，不让闺阁女子在旁了，这样血腥又残酷的画面，谁家闺女看了，以后还敢生孩子啊？
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，只怕晚上都会做噩梦。
经此一事，笑笑对母亲二字，更多了几分钦佩和动容。
也不知道，爸妈现在如何了？
是不是也没发现，他们的女儿其实已经换了芯子？
亦或者明知道眼前的人可能已经不是自己孩子了，却假装什么都没变？
笑笑希望是前者，至少这样他们不会因为失去女儿而难过。
但是，小小和自己的性格差距太大了，就算她已经很努力的去扮演好小小的角色了，却还是免不了被人怀疑，更何况是那个任性又娇纵的小小。
笑笑不清楚常家其他人有没有发现，可是常富贵和杨氏，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的，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，一直不愿意揭露罢了。
亦或者，他们的心里，一直都抱着侥幸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，笑笑都无法左右，只能一再告诫自己，如今她就是小小，小小就是她。
或许，这个秘密，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戳破。
亦或许.....
笑笑深呼了一口气，平复下心中的情绪。
外面的雨，不知何时已经停了，常富贵也匆匆赶了过来，在得知王氏母女平安之后，又看了看孩子，才笑呵呵的回去了。
笑笑见此，也没多留，跟大哥他们说了一声，便小跑着跟上了常富贵，往家去了。
“吓着了？”
常富贵见闺女追上来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，顿时便皱起了眉头，“你脸色咋这么难看？”
“刚才五嫂子难产了。”
笑笑抿了抿唇，还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，“我没忍住，进产房看了一眼.......”
常富贵张了张嘴，有心想要安慰两句，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良久之后，笑笑才听到他用干涩的声音说道。
“生孩子虽然危险万分，但每个孩子的到来，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，是父母与孩子前世的因缘际会。”
常富贵说到这里，抬头看了一眼天际。
笑笑隐约觉得常富贵这话似意有所指，可仔细看他，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，然而，常富贵接下来的话，却彻底的将笑笑定在了原地。
“笑笑，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小小，或许，在她选择悬梁自缢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已经弃我和她娘而去了。”
常富贵转过身，目光落在笑笑脸上，眼中有怀念，也有温暖，还有不舍和痛苦。
“不管你是谁，既然来了我家，用了她的身体，我便希望，你能扮演好属于她的角色，我也尽量做好一个父亲，你娘........她身体不好，受不得打击。”
常富贵的眼眶有些红，看着笑笑，认真的道，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，如果可以，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告诉她真相，可以吗？”
笑笑张了张嘴，半天才说了一句，“爹，你说什么呢，我怎么听不懂啊？”
不承认，却也未曾否认。
笑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原本，她只是怀疑他们猜到了一些什么，却没想到，他直接看透了一切。
也是，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，到底是什么样的，他又如何能不知道？
常富贵见此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，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，“小小她.......”
话说到一半，常富贵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喉咙，嘴巴张了又张，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笑笑看着这样的常富贵，心头也是一阵酸涩，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。
“小小她很好，去了一个比这里好千倍万倍的地方，那里也有疼她的爹娘和兄弟，还有吃不完的食物.......”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......”常富贵听到这话，泪终归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，他背过身去，仰头看着天边的云朵，状似无意的抹了一把脸，唇角勾起了笑容，“走吧，咱们回家！”
“好，我们回家！”笑笑点头应和，却因为这几句话，整个人反倒轻松了起来，脚步也轻快了不少。
到院门口的时候，常富贵站住脚，“以后，有什么事情，可以直接跟我说。”
笑笑应声，“好，谢谢爹！”
常富贵没再说什么，推开院门，走了进去